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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目睹了此次倒相事件,见识了父亲所在官场争斗的严酷。难怪父亲早就不愿为官,身为宰相,却多次乞求皇上,赐他告病告老还乡。他唯一的夙愿是做一介布衣,做一个田舍翁。父亲常情不自禁,反复吟咏陶渊明的《归去来兮》。
儿子渐渐长大,父亲在公务繁忙之余,亲自教他们兄弟四书五经,儒学鸿制。说到修身养性,不无得意地给儿子们详细讲述他自己悟道的“宅心自守”的经验。他说,要严格控制自己的思想感情,不为外界诱惑动摇。廷玉中进士以后,父亲并不像常见的父亲那样喜形于色,倒是把他叫进书房,十分严厉地教导说:
“为父不想为官,没想到儿子免不了也要做官。几十年混迹官场,现在告诉你一点为官之道——这是为父的近年逐步参悟的: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得为自己建起一座行为上的方城,紧闭四门,不许荣辱、升沉、生死、得失等念头钻进城堡。还要有一种使自己心安的方法:就是不合理的事决不去做,后悔而要费力挽回的事决不去做,不可告人的事也决不去做,衙门中的事,财物当时点清交付,不在事前提取财物,也不留在事后交付。如此,你就能倒下就睡,吃饭也感到很香。”
不料父亲乞休致仕,皇上又真把他擢拨进上书房,成为张家第二代上书房大臣。张廷玉虽然牢记父亲的为官之道,倒也不像父辈谨小慎为。他饱读孔孟儒典,具有强烈的爱民、惜民、珍民思想。他想,与其让历朝历代那样的奸臣贪相把持朝政,坑害庶民百姓,倒不如自己在皇帝身边力所能及做些兴国利民的事情。他在南书房恭勤职守,体会圣意,就为寻找这样的机会。
轿舆一震,在高府门前放下。张廷玉收回绵绵思绪,一掀帘子,提着麒麟补子的下摆,轻捷地走了出来,直朝高府中堂闯去。高府门卒、家丁,没一个不认识少宰相,忙不迭打躬作揖,一声声唱诺传了进去:
“张少相到——”
“少相到——”
待张廷玉来到中堂,胳膊上缠着绷带的高士奇,不修边幅一脸倦容迎了出来,一见张廷玉,像喝了参汤,嘻哩哈啦唱诺道:
“哈吆,什么风把张相吹来了,”又故作严肃地问,“莫不皇上有急召?”
“什么相不相、召不召?”张廷玉搀扶高士奇居中落坐,反客为主地说,“看模样老年伯也受了惊吓,还受了伤?伤得重不重,究竟出的什么事?”
“被疯狗咬了一口,还留了条完尸嘛。”高士奇让家人为廷玉上了茶水,想起那场恶梦,脸上禁不住又微微痉挛,长叹一声改换家常口气道:
“咳,贤侄,此次令尊大人和老夫,陪驾皇上作太湖之游,差点惹出弥天大祸!”
“父亲也去了?”张廷玉又是一惊。
“是皇帝拉去的。”
“父亲他——”
“贵人天相,他没什么,虚惊一场。”
张廷玉不喝酒,主随客便,二人对饮喝茶。高士奇遂把在太湖上皇帝遇蒙面剌客的前前后后,说了个透底儿清辙,不敢遗漏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
张廷玉坐在那儿,听得毛骨悚然,泥塑木雕。高夫子话音已落,沉寂了好一阵子,方猛醒般揣摸着问:
“剌客武艺高强,既已逃遁,似难搜捕。有没有蛛丝马迹,推断那是何方所为?”
“来无踪去无影,”高士奇摇摇头,疲惫不堪地摊摊手,“有人看到说有颗黑痣,有撮吊毛,除此,什么卵丝牛迹也没有。”
张廷玉见高士奇余悸在胸,身心憔悴,遂起身告辞,嘱他好好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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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