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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突然想起父亲身穿绿军装、臂戴红袖箍,冲进我家祖屋的院子里揪斗爷爷的场景时,就会发狂,无论身边有什么,抡起来就打!而我的父亲则跪在‘奶’‘奶’的面前任她出气而毫无怨言。
就这样经过了几年的时间,我‘奶’‘奶’的病才渐渐好转,但对爷爷的思念竟与日俱增,并且常常自言自语,就像是和爷爷聊家常一样,有时候甚至聊得甚是开心的样子。那情景想起来是非常诡异的,即使自己的儿‘女’也产生了敬而远之的情绪,唯恐避之不及。母亲是个柔弱的‘女’子,但她最担心的却是我,总怕我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每当‘奶’‘奶’独坐在枯灯下与“爷爷”聊天,她就非常惊恐,赶紧把我赶回屋里关了起来。
只有父亲却不离不弃,总是陪伴在她老人家身边,我想他当时应该是怀着一种偿债的心理吧,抑或就是纯粹的母子之情呢也未可知。
后来,‘奶’‘奶’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她的身体也日渐虚弱起来,而且对我也愈发地关注起来,总是教父亲把我喊来,也不怎么说话,就是拉着我的手不停地看,给我说故事,说得最多的当然还是老祖宗三青雪夜斗鬼和佛莲盛开的传说,而且她总是强调,爷爷说的都是真的,还问我信不信,我懂事地点头如捣蒜。
这让她非常开心。在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喜欢坐在月亮地里,给我做各种玩具,什么小扁担、小锅灶、小弹弓什么的,就好像是要给我准备娶媳‘妇’的家什似的。
在我的回忆里,‘奶’‘奶’是个慈祥的老人,虽然她没什么文化,但是她对丈夫的爱情是至死不渝的,对子孙的爱是无‘私’的。她的人生中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和不幸。无论你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只要想想爷爷和父亲之间那种超越一切的隔阂,甚至刀兵相间的无情攻击,她作为一个‘女’人,看着两个自己最最爱着的人竟然闹到了那种地步,她心里的伤口一直都在淌血,而且我相信,‘奶’‘奶’那道伤疤到死都没有愈合星海战神。但所幸的是,她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父亲的忏悔与孝敬,也许还有了稍许的安慰吧。
那是爷爷死后一年左右的时间,具体的日子我记不清了,但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由于脑溢血瘫痪在‘床’的‘奶’‘奶’突然就‘腿’脚灵便的下了炕,在院子里准备给‘奶’‘奶’端溺盆的父亲看到后先是一惊,然后悲伤就涌上了整个脸庞,他知道,‘奶’‘奶’这叫回光返照。
但‘奶’‘奶’的‘精’神却非常好,她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满了黄纸、元宝一类的东西,跟父亲说要倒外面去走走。父亲一声不吭地搀着他就出去了。那时,离我家祖屋不远处就是铁轨,东西向的,在夕阳和晚霞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长长的向远方延伸过去。那景象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景象。
‘奶’‘奶’回头看见了我,慈祥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就跟着他们出去,来到火车道的人行窄道上,把手里的布袋子‘交’到了父亲手里,对他说:“儿啊,给你爹烧点儿纸吧!”
父亲一声不吭地结果布袋子,把那些纸钱元宝掏出来,用火柴点着,还捡了一个细长的棍子把那些烧成的灰烬往一块堆而拢了拢。
‘奶’‘奶’则看着西天的晚霞,神‘色’就变得越来越凝重了起来,我问她:“‘奶’,怎么了?”‘奶’‘奶’就幽幽地说:“这些个该杀的孤魂野鬼,没人给他们稍钱,却来抢你爷爷的!”
蹲在地上拿着小木棍的父亲开了口:“娘,您别想那么多,那边好像是个化工厂着了火吧!”‘奶’‘奶’摇摇头似乎是对父亲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哼,你看那个细脖子的红‘毛’鬼,真是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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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