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男鹿吗？可大人明明说了没有杀男鹿的打算。

不，大人是在警告她不该违背柱师团大部分人的意志，也就是……不能存有私心吗？雷弥亚立刻就听出了白沉的言下之意，她尽力平息着内心的恐惧，不卑不亢地答道：“我明白，属下向您起誓，绝对没有下一次。”

“我相信你，雷弥亚。”白沉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笑容，那双金色的眼眸就仿佛看透了雷弥亚的内心深处，让她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解决完属下的问题，白沉看向了男鹿，怎么说呢，这个世界的命运洪流都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被这个世界所厚爱，是集大气运于一身的人，难怪可以打败那么多柱将和柱爵。

正面冲突的话，他倒是也不畏惧，但是太早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盯上也不好，而且……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战斗来解决问题呢？想要击溃一个人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啊。

“男鹿辰巳，你很厉害。”白沉的语气有几分感慨，“你让我看到了你和小贝鲁之间深深的牵绊，以及由那份牵绊所引发出的强大力量。”

“你是最适合和吾弟定下契约的人，也是最能够把恶魔的力量发挥到极限的人。”白沉说到这里，金色的瞳眸辗转着令人无法分辨的情绪，“可是……总有一天，你会迎来和吾弟分别的日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人类。”白沉的声音犹如来自地域的恶魔，演奏着诱/惑人心的美妙乐曲，“不管你多么强大，身为人类，你的寿命是那么短暂，可能在你死去的时候，吾弟还只是现在这样的婴儿形态。”

“你或许现在可以阻止我，可是一百年以后呢？又有谁可以保护小贝鲁？他最终还是会回到魔界，作为王子，接受着毁灭人类的教育。”

“所以……你的坚持，你的意志，你的一切，在时间的面前，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东西。”白沉的眸色逐渐加深，他的语调那么平缓，可却又充满着击溃人心的力量，他一字一句的吐出了最后的结论，“你会输，只因为你是个人类，如果无法打破身为人类的极限，你就永远也赢不了我。”

静，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就连空气的流淌声都清晰可闻。男鹿愣住了，身为不良的他完全被绕晕了，明明感觉焰王这得全是歪理，可他偏偏无法反驳，甚至还生出一种‘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感觉。

希露达也是一样，焰王大人说得没错，扪心自问，如果男鹿寿终正寝，她还能带着少爷找到一个像男鹿那么强的契约者吗？不……可能性太渺小了，虽然她一直嘴上嫌弃男鹿，可她心理也明白，男鹿作为契约者，绝对是最优秀的，只要下一个契约者比男鹿稍微弱上一点……恐怕都无法保护少爷……

“为何如此恐惧？”白沉轻轻笑了起来，“你们忘记了吗？我是无法伤害小贝鲁的，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充其量也只能把他带回魔界，然后用魔界的思维，把他培养成一个能够毁灭人类的好王族罢了。”

“男鹿，你之前说过，因为你是小贝鲁的老子，所以他绝对不会毁灭人类，可你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白沉用那双仿佛可以洞悉人心的双眼深深注视着男鹿，“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无论如何都想要阻止我的话，你只剩下了最后一条道路。”

“成为恶魔吧，男鹿。”不知何时，那双金色的眼眸竟渗出丝丝的红色，如同瑰丽的宝石，散发着邪恶，又不忍叫人拒绝的力量，“如果是达到了人类极限的你，应该能够跨越那道屏障……就让我把你变成真正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