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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中鼠画廊,“唯有光明可照见希望”——莉莉亚作品展现场。
两个身影佝偻着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两副巨大的镜面灯,像是两尊已经风化失去生命的雕塑。
任长生揉了揉眼睛,终于放弃了石化的状态:“所以我们要对着这玩意看多久,我感觉我要被风干了,要被低温烘烤成米其林牛排了。”
“你觉得她算画家吗?”卢映月托着下巴,凝视着面前的画作。
“我哪里知道,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义务教育还不包括美术呢。”任长生彻底没有兴趣,扭过头开始抠手指玩,“美术,是画在纸上的吧?那画在玻璃上是不是就不叫画画了?”
“我刚刚就想问了,你小时候爸爸妈妈是不是没有带你去干预一下ADHD啊?”
任长生百无聊赖地撇撇嘴:“不要嘲讽我,我能听懂。你说这些作品是美术也好,是烤鸭炉子里的烤灯也好,我都不在乎,我不在乎任何和美术有关的事情。我只知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带出来,你要是一点线索都发现不了,你就死定了。”
卢映月短暂地愣了愣,自顾自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纠结太多,转过头就开始面对画作。
莉莉丝在这次个人艺术展上所展现的作品全部通过镜面灯创作完成。卢映月和任长生的面前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幅,与展览同名的“唯有光可照见希望”。
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这幅画是一副常见的女性半身肖像画,一个面目柔和线条流畅的女人如同古典画中常见的少女一样端坐,她只露出一对顾盼生辉而又平静的眼睛,下半张脸则被沉重的厚纱蒙住。
“她为什么要戴口罩?我想看她的下半张脸长得什么样子。”任长生盯着那副画看了很久,捣了捣卢映月问。
“打开灯就能看到另一半了。”
卢映月走到体验区打开开光,一束光透过镜面灯照在任长生身上,而刚刚那沉浸的古典画女性的脸上赫然出现了缺失的一半脸,扭曲狰狞、带着痛苦的色彩。她那薄薄的嘴唇在面罩之下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下颌和脸颊的肌肉僵硬地维持着忍耐的姿态。
这种神态使得她本来宁静祥和的脸也显得仿佛充满了虚假的宁静平和,连那双温柔的眼睛也透出几分诡异的虚伪的空洞。
卢映月走到任长生身边坐下:“莉莉亚不是真名,她是一位网络画家,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公开采访。有人怀疑莉莉亚可能是某个密宗的弟子,不能在网上露面,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内心。她所有作品都只有一个主题:必须把从前羞于启齿的痛苦放在阳光下,让世界知道这种痛苦的存在,赋予其意义,最终,人们才能认可它,看见它。”
“否则,很多痛苦就会像面前这位女性隐藏的下半张脸,她忍耐、扭曲,但是没有人看见。”
卢映月说完,扭头看着任长生:“你认为她的观点怎么样?我认为从社会学或者文化研究的角度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但是从美术的角度,实在是太外行了。图像只是她表达内心的方式,而并非她的专业领域。”
任长生坐在旁边,凝视着那副画摇摇头:“我都说了我对美术一窍不通,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只是觉得这幅画好眼熟啊。”她甚至特地前倾身体凑上去一些,“这幅画画得好像葛淼啊……她这几天就是这个鬼样子,看起来在笑,很轻松,但是她嘴角和肌肉都是这么紧绷的状态,有时候还会不自然地抽动脸部肌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任长生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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