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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南州的夏季很长。
长到他已经忘了,这是谁的故乡。
日光透过琼树散落头顶,斑驳到他再也看不见小女孩的背影。
“我可以救你。”遇到那女孩的时候,他说。
小女孩想了一会儿,大概认为他是个疯子,满脸笑容,然后一口回绝了他:“不要,老头再见。”
他应该再出现一次吧,他想,等她改变主意的时候。
想得有些头痛,他搔头,却发现是一片树叶。
从叶片奏出的声音很长。
长到他开始觉得,就像是一辈子一样。
是你吗?那个小女孩是你吗?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薄唇荡出一丝了然的笑。
如果是,千万要记得,下一次,要说好,不要说不。
不然,你一定会被我害得很惨。
彼时,仟淑公主并不知道,四年之后,她居然会有个五岁大的女儿。
坐在花轿里,作为新娘子的她挑帘,南州这座城和皇都很不同,虽然世道混乱,却依旧宁静,吴侬的软语,八角的缨络,潮湿的天气。也只有这样的城才能孕育出温润如玉的君子。
――比如她的夫君,顾诚斋。
她是公主,也是女子;她虽凌厉,却也痴心。作为公主,她站在城楼上看着鱼贯而入的新科进士;作为女子,她望着白马上的他,如堕千里云端。
少年鲜衣怒马,眉眼温柔,就这样,睥睨了她的心。
自古以来,公主和状元的故事多如牛毛,深陷其中,她却从来不觉得腻。
下花轿,剪灯芯,撒红枣,喜帕被缓缓挑起,她的眼睛黑亮,却撞进他愧怍的眸子。她恍惚想起黄梅戏唱了千百年的段子,想起南州城的风言风语,都道这样的翩翩状元郎,曾有过一个发妻。
“我仟淑从不介意在我之前有过别的女子。”她抢先剖白,语气锋利得就像是一把横冲直撞的刀:“但是若是有以后,”
“你会死。”
“公主请放心,我不会纳妾。”读书人的骨头很硬,跪天跪地,而顾诚斋却跪了一个女人。
对他来说,驸马的身份让他数十年的苦读付之东流,一人尚主,全家荣耀,为防外戚,他却必须远离官场,只好回到南州,在湖广总督祝元州的辖地做个有名无实的高职。
本该怨恨,实也怨恨,却,只能愧疚。
“公主殿下,臣犯了欺君之罪。”
“你欺的君是皇兄,不是我。”她扶起他,凤冠霞帔穿在她身上让她有种不露自威的霸气,这是她的新婚之夜,跪在眼前的是她亲手择的夫婿:“若有什么,你也不该在今夜告诉我。”
“我们是夫妻,不是君臣。”
两人的感情并没有随时间而变得平淡,公主和状元驸马的婚姻在南州成了一桩美谈,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最多的不外乎是这状元驸马爷的‘惧内’。仟淑公主将整个顾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帷帐要用黄流苏而非红流苏,府内的丫鬟要重新全部取名字,每逢皇帝的生辰,必须先跪拜祝祷……诸如此类,事无巨细。
顾诚斋嗜茶如命,犹爱福建的岩武大红袍,仟淑进门没多久,便全部换成了龙井,顾诚斋见了,负手在身后,撇了撇嘴,也只好无奈地允了。
有时到隔壁的祝府,喝到正品的大红袍,顾诚斋总是赞不绝口。祝府是南州有名的望族,祝元州掌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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