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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力觉得自己是一个怪胎,以他现在幼小的身躯,本是不该隐藏有一颗饱经沧桑的心。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知道很多事,许多没有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都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所以,花了好几天整理思绪,金大力最后得出了一个勉强能接受的现实:重生了!
时间是1978年6月,这一年,金大力四岁,周岁的话是三岁出头,而就在这个月,高考制度略微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参加高考的考生不再限定录取应届高中毕业生的比例,得益于此,金大力的父亲金三坡蹉跎了一年之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扬言要考大学了。
金大力家是民诚生产大队的透支户,前前后后大约欠了生产队一千多斤谷子,这也是很无奈的现实,爷爷nǎinǎi是五十年代下放工人,农活很不利落,不客气地说就是“残劳力”,金大力父亲一辈,大伯金一坡夭折,二伯金二坡早逝,小姑已经出嫁,小叔金五坡是77届高中毕业生,去年高考落榜不死心,今年还打算再考。这么一算的话,家里实际上也就是金大力的母亲一个壮劳力,父亲金三坡倒是也挺壮,不过,当他透出口风要考大学的时候,母亲一咬牙,把家里家外的活给全包了,就为了给父亲创造一个良好的应考条件。
微风轻吹,吹得天上的白云悠悠游游。金大力一个人坐在生产队打谷场的草垛上,思绪渐渐乱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年的七月依旧是小叔的黑七月,而父亲,因为体会到了足够的艰辛,学习分外刻苦,最后如愿跃出农门,考上了本省的师范学院历史系。好rì子似乎来临了,但这种好rì子最后却演变成了金三坡一个人的好rì子——因为缺少过硬的关系,金三坡毕业后无奈回到了公社里的中学担任历史教员,不愿屈居于此的父亲最终与母亲离婚,再曲线加入某参政党派,在新岳父的运作之下,凭着参政党派的身份,最终得以跻身县中学,彻底的翻身变成城里人。
“力力,回家吃饭了……”金大力的思绪被激昂的女高音吹得乱作一团。
金大力的母亲名叫戚美丽,名字很乡土,长得也很乡土,金大力曾试着想象母亲少女时代的美丽,最后却总是以失败告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金大力心目中最美女xìng的榜首地位。
金大力招招手,很鬼祟得轻叫道:“妈,快过来。”金大力变戏法似的从草垛后面拿出一只半大砂锅,揭开盖子,二三两大小的鲫鱼三条熬成的rǔ白sè浓汤,香葱洒上去,美味扑鼻而来。
“这孩子,真是个乖囝……”社员在戚美丽面前或多或少提起“怪胎”二字,戚美丽却固执地以“乖囝”称呼自己的儿子。
戚美丽美滋滋地和金大力分食掉了小鱼一条,捧着砂锅回去的路上,金大力一再叮嘱,“妈,别说出去,要不然我……”
“行了行了,要不然你绝食是不是?”戚美丽第一次听说金大力要绝食的时候差点吓昏过去,而现在,听到绝食两个字几乎已经麻木了。
那次以后,金大力也学了个乖,没事往外面跑,公社大院是跑的最多的地方,这么一来,很多奇谈怪论有了出处,反正公社里的都是官,官话本来就不是乡下人能够随随便便听得懂的。
金大力也不是第一次用公家的柴草煲自家的汤了,家人对其中蕴含的危险视而不见,反而夸奖金大力小小年纪就很会过rì子。当然,金大力的心理年龄要远大于实际年龄,他知道该怎样正确规避风险。
小鲫鱼是小叔隔夜撒的网,幸亏收网与熬煮是金大力的活儿,要不然,小叔则可以名正言顺独占一条小鱼,而现在么……
“昨晚只捞到两条么?”小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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