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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他睡得很舒服,还打起了呼噜。不知什么时候,海醒了。他一时不知自己在哪儿,半晌他终于弄明白自己的职责,起身去摸枪,发现枪没了。他有些慌乱,推开岗楼的门,发现哨位上站着一个人,走到近前,才发现林站在那里。他不知林为什么替自己站岗。
他说:师长,你这是干啥?
自从林对他冷若冰霜、公事公办以来,他一直称林为师长,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都这么叫,他觉得这么叫比较解气。
林站在哨位上,像一名真正的士兵。
海这么叫他,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从哨位上走下来,把枪掼到海的怀里,低声又严厉地说:你给我站到哨位上去。
海怔了一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到哨位上去了。
林说:这要是打仗,你擅离岗位,我会一枪崩了你。
海不说话,他觉得林这是在整景儿,在上纲上线,这一套都是跟石光荣学的。石光荣经常在家这么整景儿,海嘴上不说,心里想,我才不理你那一套呢。
林说:罚你站满一夜的岗,我陪你。
林果然说到做到,他站到海对面那个哨位上去了,站得一丝不苟。
接岗的士兵来了,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看了一眼师长,又看一眼海。林下命令:你回去吧,告诉接岗的人,今晚,石海站到天亮了。
士兵不敢多问,颠颠地跑回去了。传达师长的命令去了。
夜里,只有海和林对视着。
海说:你这是整景儿,小题大做。
林说:等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你就会懂得哨位的重要性了。
海又说:你这是替石光荣在整我。
林不说什么,狠狠地在黑暗中瞪着海,海甚至不想叫父亲了而是直呼父亲的名字。
海还说:整吧,我不怕,越狠越好,只要不整死我……哼!
最后一句话,海还把调门提高了。
那一刻,林真想走下哨位抽海一个耳光,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经过那一夜兄弟俩的对峙,海还是有些害怕了,他怕林望着他时的眼神。从那以后,海没再敢漏岗,但他也绝不是个合格的兵。
海在当满一年兵之后,林为海报了士兵高考补习班,林希望海能考上军校,如果那样的话,海就会成为一名军官了。也就有理由在部队长期干下去了。也算是了却了父亲的夙愿。林这么一厢情愿地想着。
海也接受了补习班的事实,因为部队有规定,凡是上补习班的战士,每天有两个小时可以自己支配复习文化课。可以说在补习班那两个月的时间里,海一天也没有复习文化课,他把那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看小说、写诗了。然后一封又一封地把他写的诗寄向全国各地的报纸杂志。
考试的时候海也去了,可以想象,海是不会认真答题的,他坐在那里,把卷子的空白处都写满了诗,然后恭恭敬敬地又把卷子交上去。监考的军官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海,海无所谓的样子,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出考场,引来众人的侧目。
这件事还是被林知道了。林把海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什么没说上来狠狠抽了海两个耳光。海怔住了,他没有想到林会打他。半晌他才缓过神来,捂着热辣辣的脸说,你,怎么打人!
林说:今天我打你,第一我不是以师长的身份,也不是以哥的身份,我是以父亲的名义打你。
海说:你就打死我吧!
林对海真的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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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