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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的动作有些过火,顾瑾玉的人尽力抹了痕迹,用临阳城转移千机楼的注意力。此时枢机司群议,顾瑾玉眉目间氤氲着薄雾,看他们是否警觉眼皮底下的老巢异动。
太平的鱼肉岁月过了太久,他看着他们踌躇满志,登高望远而无视脚底,看着最终由姚云晖盖章派遣驻扎在城中的寻常武士去解决,轻描淡写。
一个时辰过去,顾瑾玉商议得差不多,手边的三个烟匣也空了,起身走到外堂时心脉隐痛,忍一会便过去了。外堂有岐黄坛的坛主等着,专为他所候,那医师上前来诊他的脉象,多说无益地劝他节量。
这话是禀报给一同出来的姚云晖听的,顾瑾玉颇为留恋地拨弄着桌案上满当的新烟匣,只说:“是好东西,我用得喜欢,不用节,死不了。”
姚云晖看着他这副十足十的瘾君子模样感到踏实,右手按到烟匣上象征性地制止,顾瑾玉不为所动,又开了一匣吸食,在薄雾里谈及下元节,提到他有心想去神降台。
听罢,姚云晖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断掌,想到仅存的儿子,如无意外,姚云正在林碑疗完伤会出来赶上神降台的祀神听谕活动,那孩子内心深处虔信神祇,比顾瑾玉这个无神无信的假云氏后代好得多。
此时顾瑾玉的双眼又在烟雾中成了诡异的异瞳,从棠棣阁出来后就成了这副吊诡样子,众医奴诊不明确,只能揣摩着是沉疴和烟毒双管齐下,才整出人不人鬼不鬼的定北王,但他现在言听计从,百般配合,这就足够了。
至少在对待亲弟弟的举措上,不至于像之前憎恶得喊打喊杀。
但姚云晖还是有些担心他要对姚云正痛下打手,便笑问:“怎么这回倒想去了?二叔记得你刚回家当天就去过神降台,兴致缺缺的。”
“我还是想顾山卿了。”
顾瑾玉经常想法割裂,说话跳跃,姚云晖顿了片刻才想起顾山卿这个名字,是那个和顾瑾玉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晋国小孩。
以前他叫云错。
云错小时候很聒噪,打招呼要叫他两次以上的叔父,就像他的养母小腰,叫他会叫两声以上的阿郎。
现在的千机楼很安静。
姚云晖想到千里之外的长洛,据说云错被已故的苏明雅藏在苏家,如果顺利,终有一日会被千机楼的死士抓获回来。
儿子对这个所谓的小义兄心心念念,他偶尔也会想起这个孩子,也想过把他抓获回来的处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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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的性情还是像小腰,姚云晖便决定勉强不计较他犯下的种种罪孽,包括害死云珍的血债,让他
() 留有半条命。
倘若他不像……是做成人彘还是让其苟延残喘,届时再说罢。
在处理云错的想法上,姚云晖有时会觉得自己确实老了。
他揉揉眉心问顾瑾玉怎么想起这个“死人”,顾瑾玉的说法还是很跳跃,然而匪夷所思的是,这是姚云晖第一次能领会到他碎片化答复里的每一层意思——
【他死了八年了,我不停不停地想,终于我想到魔怔,找了一个和他死时同岁的替身。】
【我准备把死去的人抛在脑后,留在过去了。可我却在第一次接触烟草的时候,在此起彼伏的幻觉里,在神降台的神像下见到了无数个他。】
【我明明已经想放下他,他为什么还是在我的潜意识里顽固地浮现。】
【我有了替身有了新宠,他死了八年我独活了八年,结果我还是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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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