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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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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房衡臣惊密报

雍正帝鞭尸吕留良

雍正七年五月下旬,年近花甲的张廷玉正在军机房入值,忽地打开一份来自西宁抚远大将军岳钟麒的八百里紧急军报,不看不打紧,一看吓得他浑身哆嗦,差一点栽倒在文案上。他像得了狂魇症似地连连摇头,嘴里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

“荒唐!荒唐……又要大兴文狱,又要大杀一批文人学士了!嘿,一个小小秀才,怎么敢千里迢迢,在光天化日之下,去策动一位大将军倒戈造反呢?还有那个湖南的什么大学问家曾静,这不是明明送肉上砧板,还搞什么反清复明的勾当呢?”

原来,这是岳钟麒举报湖南学人曾静,派遣弟子张熙从湖南不远数千里赶到西宁军营,妄图策动岳帅起兵反清复明的奏章。

现在张熙已押在西宁军营,不日将押解京城。张廷玉看过这份急奏,好半天也平静不下来。因为自从西宁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落马惨遭诛杀,除牵连隆科多伏法禁死,还接二连三牵扯出好几宗文案,早已弄得朝野一日三惊,人心惶惶。

先是有一个浙江文人汪景祺,在年羹尧军营作幕僚时,写了一部《西征随笔》,其中既有给年羹尧歌功颂德的屁奏章表报,又有讥讽朝廷的大逆不道的文字。年羹尧赐死以后,汪景祺被抓了来,拟叛逆罪斩立决,妻妾家人被充发黑龙江受流刑。

接着,又查出汪景祺曾受年羹尧指使,与蔡怀玺等人密谋营救囚困在遵化守陵的十四阿哥允禵的大案。两案并为谋逆大罪,株连极广。

紧接着,从西宁军中,又查出钱名世和陈邦彦、陈邦直“二陈”写赠年羹尧的诗。这是二陈和年羹尧诗,除了吹捧年羹尧,也还有称颂“帝德如天被化外”,“尧天舜地封名将”之句。

与三阿哥弘时交好的毓庆宫皇子侍讲、京都名士钱名世却不同,皇恩帝宠一概不提,通篇都是吹捧年羹尧和十四阿哥允禵的诗词。如:

分陕旌旗周如伯,

从天鼓角汉将军。

钟鼎名勒山河誓,

番藏宜刊第二碑。

吏刑二部和都察院专管磨勘的几个“魔头”,查明钱名世、二陈之案,具折奏上,雍正当时一来身子不适,二来又听了许多闲话,正无从发泄,便草草批了“卑鄙无耻殊堪痛恨”八个字,交部议处。

当时三阿哥弘时想保师傅钱名世,他去找掌管刑部的王爷允禄。允禄道:

“这份折子,是先批到了我这里;我一时顾不上,请他们转到军机处去了,请衡臣相公照发回部。里头说的什么,我还不知道。”

张廷玉也深知弘时与钱名世的关系,他拿到部议奏章后,找过几回主持松韵轩政务的四阿哥弘历。弘历看过部议奏折,从容说道:

“部议都按‘从逆’定罪,按《大清律》谋逆不分首从,一概是凌迟处死!这似乎太重了。几个读书人,又没有谋反实迹,干嘛下这么重的辣手?”

弘历也未请旨,就驳了部议,叫他们重拟。后来又拟成斩立决,宝亲王还是觉得太重,改成绞立决呈送皇上。弘历还对雍正说,眼下京师谣言惑众,不如从轻发落,堵一堵那些小人的嘴。当时张廷玉和十六爷允禄在场,雍正说,谣言说我刻薄,我才不在乎呢,要堵谣言只有杀,杀掉这些无君无父之徒,谣言不改自灭。

张廷玉和允禄连连劝谏,雍正的脸色才松弛下来,说了声“再等等看吧”,不了了之。

这一等,等出了雍正关于钱名世“名教罪人”的著名朱批,使钱名世欲死不能,欲活无颜,受尽了文人学士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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