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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不踏实。山西亏空,在康熙朝就闹得沸沸扬扬,怎么诺敏一去半年就把亏空还得一干二净,其中是否有诈,贪天之功,虚报浮夸呢?既有皇上朱批,他自然不敢妄议。
天亮不久,马齐、隆科多进了上书房,十三爷允祥和八爷允禩一齐进来,跟皇上去养心殿说话去了。马齐资历最深,但在狱神庙呆了一年,情况生了,他拿起钦差田文镜、图理深的一份折子,吃惊地看着,问:
“衡臣,图理深何许人也?”
“我也不太熟,”张廷玉头也不抬地道,“听说原在奉天将军手下当参将,刚调进京,便以钦差名份去给年大将军宣旨……”
正在踱步的隆科多凑过来,一看马齐手里的折子,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道:
“这个田文镜,嘿!这个图理深,捅大娄子了!”
张廷玉抬起头问:“究竟是什么事?”隆科多从马齐手里拿过二钦差的奏折,丢给张廷玉说:“皇上刚发明诏圣谕表彰山西巡抚诺敏,说他‘料理清楚’,好啦!田文镜、图理深两钦差却查出诺敏欺世盗名,亏空库银‘料理清楚’是假,全都是现借的私商碎银,田、图两钦差拿到了大把借据的死证,这下诺敏完蛋了。”
“诺敏是年羹尧的人,年羹尧又是当今信任的人,”马齐摇头道,“这麻烦不小。”
“更大的麻烦是,刚刚明发了圣上的朱批,”隆科多哭笑不得地大喊,“天下抚臣中之第一者也,这,这……皇上怎么,怎么……收场!”
这时,允祥、允禩边说话边走了过来,允祥见这边说得这么热闹,笑着问道:
“什么好事,说得这么起劲?”
隆科多和马齐突然止口,一齐望着张廷玉。张廷玉已经看完了田文镜和图理深的奏折全文,正在思考这么严重的事,要不要立即禀报雍正。诺敏是皇上刚刚蒙恩表彰的模范巡抚,这一棍子扫来,变成“冒功取媚,贪贿不法”,皇上的脸下不下得来?折子里告山西通省官员“上下其手,表里为奸”,竟是洪洞县中无好人,邸报发出去,各省会不会引起骚动?皇上问起来,自己没个主意还成?
隆科多对十三爷说:“山西捅娄子了。”八爷允禩立即走了过来,脸上露出难以觉察的喜色问:“出了什么事?”张廷玉把田文镜、图理深的折子递给了允祥,允祥略略看了一眼,把折子还与张廷玉,没事儿地道:
“三位,万岁有旨叫你们过去,年羹尧从陕西进京述职,万岁想议一下西边军事。”说罢,拍拍张廷玉的肩头道,“衡臣,当心身子骨啊!方才皇上还说,这三天你没睡足五个时辰,今儿未必能来当值,不想你还是来了。”
张廷玉也不答话,五个人默默离了上书房,朝养心殿 走来。一路上张廷玉想的还是山西那个折子,怎么同雍正开口说,这么大的事,不说是不行的。
养心殿御炉里香烟袅袅,大熏笼和鎏金珐琅鼎中炭火熊熊,把大殿烤得暖融融的。五人鱼贯走了进来,雍正略一点头说道:“年羹尧正奏西边军事,你们几个当家的也一起听听——你接着讲!”
“是,”坐在雕花瓷墩上的年羹尧,向刚进来的宰相王爷微微一笑,接下去道,“罗布藏丹增背信弃义,忘了当年圣祖帮他平藏戡乱的天恩,反而与当年宿敌阿拉布坦相互勾结,占据西藏并吞青海,甚至丢弃天朝赐爵,妄图恢复大汗称号,这是一种公开的叛国行为。所以皇上决定对其用兵是上应天意,下合民心……”
“朕用兵决心已定,”雍正冷冷地说,“打仗之事,来不得半点虚假,朕要知道实情。”
“奴才节制的兵马实有九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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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