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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府总管道,“你派人速去殡仪房,请人来安设灵堂,并请道士班子!”
总管领着几名家仆走后,张廷玉又道:“岳父大人,愚婿兄弟、内人都得回家奔丧,这里设了灵堂,无人照应怎生是好?”
“你们都去吧,”王士祯接过家仆献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原来我也想去桐城,再见老亲家一面。只是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颠了,咳——”他长叹一声,“当年宫僚雅集十来人,汤斌、沈荃、耿介、朱即山等都作了古,现在文端公又走了,让老夫留在府上代为应酬吧!”
“那怎么行,您身体吃不消。”张廷玉想了一下,“要不,兄弟中把廷瑑留下。”
“你们兄弟都得回去,”深明大义的王氏夫人道,“我现在是长媳,皇上又诰封过二品夫人,让我留在府上给致祭官员磕头,聊尽儿媳之情。”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张廷玉一再叮嘱夫人:“岳父大人只在西厅坐镇,你和留下的一半家人在灵堂照应。有亲王、贝勒、六部大员和先父密友前来,你引入西厅,请岳父陪茶,不要太劳累老人家。”
“知道。”王氏夫人已是泪流满面。
“你们都各自去准备吧!”王士祯道,“我把总管、家仆、丫头带了二十多人过来了。门前清扫、灵堂茶水、悬唁挂帐等等杂务,他们都有分工;人手少了,随时可以去叫。你们只管放心回乡,把丧事办好!”
翌日上午,致祭大臣、诚郡王胤祉、王府门下人孟光祖骑着高头大马,在鄂伦岱率领的五十骑黑盔黑甲善扑营兵将前引后卫下,来到宰相府门前。头马上的骑手,高擎“钦差致祭张文端公英”的旌幡,随后是银葫芦杏黄罗表红里伞盖,末尾有数匹驮马。胤祉王爷和鄂伦岱、孟光祖下马,走进哭声雷动鼓乐喧天的灵堂,向“康熙御笔”和“张文端公”的灵牌叩首行礼,一身素服的张氏兄弟、内人、孙辈,磕头还礼。来到后厅用茶,儒雅的胤祉,见过王士祯,寒暄几句后说道:
“张中堂,令尊道德文章,本王十分钦佩。文端公不幸仙世,还请中堂节哀。”
张氏兄弟打着千儿谢道:
“深谢皇恩,深谢王爷劳顿!”
“府上筹备怎样,”胤祉问道,“可以启程了吗?”
张廷玉早已心急如火,站了起来道:“一切就绪,单等王爷发话!”
“那就启程吧!”胤祉挽着张廷玉,走出宰相府,近百匹快马、长车的钦差致祭、奔丧队伍,缓缓出了京城。来到城外官道上,马队飞奔疾驰,朝远在三千里之外的安徽桐城而去。载着女眷、孩子、物资的长车,则在后面紧赶慢赶日夜躜行。
张廷玉和诚郡王并辔而行,或放马狂奔,或信马由缰徐步喘息。书卷气的胤祉王爷,沿途指点名山胜迹,跟张廷玉谈古论今,倒也消解旅途疲劳。
“张中堂,”诚郡王道,“古往今来,人死,曰卒,曰没,曰疾终,曰溘逝,曰物故,曰厌世,曰弃世,曰捐馆舍,此外还有何称谓没有?”
张廷玉想了想道:
“有。颜鲁公撰‘徐府君神道碑’称‘弃堂帐’:‘夫人春秋六十有八,弃堂帐于相州之安阳。’又有称‘启手足’者,独孤及撰夫人韦氏墓志云:‘启手足之日,长幼号啕。’还有称‘隐化’者,陈子昂为其父撰元敬志铭云:‘隐化于私宫。’又有称‘迁神’者,柳宗元撰崔敬志铭云:‘迁神于舟。’又道士有称‘解驾’,有称‘遁化’,尼姑有称‘迁化’、‘舍寿’,僧逝称‘迁形’、‘示灭’,不一而足。”
“张中堂学富五车,”胤祉感叹道,“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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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