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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冷风一吹,康熙冷静下来,在大臣面前有点失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抚着剃得发光的脑门,呆呆望着空寂的大院冲身后的张廷玉说:
“衡臣,这个折子你们看过没有?”
“看过。”
“太子怎么说的?还有马齐、佟国维、陈廷敬,都看过了?你们怎么看?”康熙心事重重,心有旁鹜,说话也显得啰啰嗦嗦。
“皇太子看了没说什么,”张廷玉忧心忡忡回道,“只叫转呈御览。因为委派胤禩办差乃圣躬独裁,也许太子认为是不好插言的。”
“什么不好插言!他明明是在隔岸观火,”康熙冷笑一声,“哪有这种奇事,朕查出一桩‘宰白鸭’冤案,果然就查实一件。其他十几只‘白鸭’哪里去了?朕倒不怕事情闹大,怕的是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说实话!胤礽身为东宫太子,简直就是个窝囊废,胤祯、胤祥天聋地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就任凭胤禩和刑部几个阿哥抱成一团,欺君欺父,欺骗朝廷,欺骗世人,你以为朕心里不明白!这才叫人心颤胆寒啦!”
张廷玉想要安慰皇上,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这是皇帝家父子之间的事,臣子怎好插言?
“朕在想,”康熙见张廷玉没有答话,便自慨自叹,“这些皇子生在皇宫,从小饱读圣贤之书,人又不笨,只能说是别有用心!”
“怎么会呢?皇上万不可多心……”
“这些事,你比朕心里更明白。”康熙咬牙切齿一笑,“猫老遭鼠戏,人老招人嫌。朕老了,成了老猫,他们是鼠欺老猫!想着朕不中用了,盼着朕早日归天,好让他们继承大统,兄弟间来个你死我活的争斗!”
张廷玉听得浑身发冷,好像抽出了骨髓。历史上多少弑君篡位、兄弟阋墙、母杀子、子杀母的宫廷悲剧,一一浮现在眼前。他能领会此时康熙心境的悲凉,他能说什么?安慰,进谏,为救皇室于震荡,庶民于水火,干脆再来个“献策安邦”……他正在冥思苦想,一阵秋风袭来,他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袍子。
“万岁爷——”副总管太监邢年从东厢出来,见康熙和张廷玉站在殿门风口儿上,风把衣袍吹得老高,急急取出一袭玄狐镶边夹斗篷过来,披到皇上身上道,“外头风大,万岁爷当心着凉呵。”
“朕心里火着呢!”康熙把斗篷摘了下来,递给张廷玉道,“这斗篷朕赐给你——在养心殿当值也好披一披。朕虽上了年纪,身子骨似乎比你张廷玉还略好些。”他又转对太监,“邢年,去毓庆宫把王掞、朱天保叫来,带着太子的授课本子,朕要查考胤礽的学业!”
“扎!”
张英离开毓庆宫去上书房做宰相以后,就是王掞接着做太子胤礽的师傅。王掞比张英只小七八岁,所以也是花甲之年的垂垂老臣了。他学富五车,却又近视、固执得不近情理。他应召前来,在养心殿内就连连磕头,口喊“万岁”,其实这时康熙并不在殿上,而在东暖阁。康熙大笑着把他唤进暖阁,要李德全去眼镜库挑一副眼镜赏他,眼睛就瞅着张廷玉说:“这位老王头,跟你令尊一样,也是该致休了,太子说人手少,就留了下来,误了他的天年。老王啊——”他这才转过头去,“这是太子的意思,你可不能怪朕。”
“言之差矣!”王掞接过李太监递给的眼镜,戴上,正容道,“皇上乃天下圣君,太子为天下国储,本是共体连肢血肉不分,岂有分开说的?皇上、太子对老奴的知遇之恩,奴才也顾不得颐养天年了。”
康熙叫王掞来,本想问问太子最近常在宫内与侍卫宴饮之事,一见王掞开口闭口“皇上、太子共体连肢”,便不好深谈,倒是王掞提出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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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