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纵横江湖十数个念头，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当他的面哭的。当下觉得新奇又无奈，于是又换了只袖子小心地抹了把玉和的泪水。

却不想，竟惹来了更多。

玉和也明白，面对一个陌生甚至是即将成为敌人的男人，她是万般不可如此轻易就把情绪外漏的。可数十日积压的心事被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轻易拆穿的颓败，再加上烈酒刺激，她当真是止不住。

她只是想找一个宣泄的端口。

“你还哭，本座一掌拍死你。”

“……”

玉和含着泪望向因为慌乱而恼怒的鬼王，见他抬起手掌想要拍她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落的尴尬囧样，当下不自觉笑出了声。

抹去泪花，她道：“外界传闻鬼王克妻，先后娶了十几位新娘都不幸身死。现下想来，莫不是因为她们哭泣被鬼王一掌拍死了？”

“……”男人无奈地望着破涕为笑还不忘揶揄他的女人，终是笑着放下了手。

“你倒懂的伤害本座。”他道。

玉和一怔，见他周身被莫名的哀戚包围，心下便是知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忙垂眸小声说道：“对不起。”

鬼王从失神中望向她，耸耸肩，“没关系。那些个女人本就是替身，死没死对本座没有任何影响。”

“……”

伤感，来的突然。

鬼王仰望着黑色的夜，幽幽感叹道：“本座心中有一女子，爱了她十几年。”

玉和侧首望向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刻被月色包围的男人的周身都布满哀戚，忍不住问道：“她，还在世吗？”

男人点点头，“她嫁人了。”

玉和不解，“她可知道你爱她？”

男人点点头，而后又犹豫地摇摇头。

玉和又问，“你可曾告知她心中所想？”

不想鬼王却嗤笑出声，“不是所有的深爱都可以得到回应的蠢女人，这人世间有太多的爱情最终都不得不败给家、国。”

听着这一道道无奈的叹息声，玉和明白，这幅鬼面具下的男人面容定是万分哀伤。

她忽然想起了耶律廷筠，想起了那晚皇兄与他的对话。少将军，是否也和眼前这位鬼王一般，悲伤哀戚又无可奈何？

呐呐地望向身侧之人，心下不免对他有了些许兄长的情感。于是打起精神朝他笑道：

“所以鬼王宁愿娶十几个替身，也不愿向那位女子表明心迹？玉和竟不知在江湖上独当一面的邪教教主竟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你懂个屁！”男人低吼一声，夺过玉和手中的酒径自浇下，“若不是本座年过半百，本座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

“年过半百？”玉和挑眉望着男人手中甚为年轻的手。

鬼王也不避开，朝玉和伸出了手，无奈笑道：“本座练了一种神功，再过个几年头，本座这幅年轻的身体会急速老去，然后死去。所以，与其得到她让她今后独自一人，倒不如趁还在世的时候为她开疆辟地，保她一世无忧。”他自嘲了一阵，而后又对玉和摆摆手：

“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座要回去了。”

“鬼王……”玉和望着他近乎苍凉的背影，轻声唤他，“如果我是你，定会找那女子表明心迹。人活一世本就不易，每一步都不要留下遗憾。”

男人停下脚步，月色下，他那一身红色飞舞的长袍衬的他越发妖也，“本座信口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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