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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昨夜去世,走时心如止水。直到此时,我才真切地体会到死亡的感觉。那就像是囿于大地围困的兔子,始终不知盘旋在苍穹之上的秃鹫何时会出现一样。
此刻,面前的咖啡依旧温热,就像我的心,始终不曾凉过。我全身上下、由内而外,唯一变凉的只是大脑里的思想和智慧,除此之外,一切照旧。经历过这些如梦境般的变故,我不得不对自己的意图有所怀疑。
我到底梦想的是什么?我到底渴望达成什么目的?这一切的问题在以前都有各自的答案,并且极为明确。我这个人生来懦弱、遇事犹豫不决。这恐怕是女人的共性。生理上的结构决定了女人这种生物只能一辈子生活在混沌与噩梦之中。
以前的我未曾想过反抗,我不止一次地在来月事之后叹息。那叹息声又长又重,好像能释放所有的不堪和落寞,又好像预示着我永远也走不出落寞与不堪的死循环。在我看来,月事是将女人和男人区分开来的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标志。但也正因为它的存在,映射着女人这个群体,注定一生要不受控制地“流血”、不受控制地“忍受疼痛”。
伟大而又神圣的正义光芒教会的最高使者,亲切而又可敬的正义光芒教会的信徒们,我是你们当中的一员。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虽然片刻之后,我就将不可避免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看到我的这封可以说是信、也可以说成是遗书的东西。如果看不到也没关系,到了那个世界,我会想办法让仍旧在世的你们知道我的存在。我会让最高使者、让所有正义光芒教会的信徒们知道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个女人曾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付出一切。
她不曾忘记仇恨、不曾忘记惩罚那些必须受到惩罚的人、更不曾忘记自己是正义光芒教会的光荣信徒。正是因为这种种信念,她敢说自己直到死仍问心无愧。虽说偶尔怀疑过自己的做法和结果,但她从不曾质疑一切。怀疑和质疑在她心中是两码事。前者不过是短暂地对未来感到迷茫,而后者却是对整个的信仰产生颠覆心理。这一点,她敢用自己的贞操加以保证,绝对没有。这个女人始终相信,她配得上最高使者赋予她的一切开慧。
这个女人就是我。
从十八岁开始我便忘记了疼痛。每次来月事时,看着裤子上的点点血迹,我不再害怕。我反倒觉得,这些鲜红的血液仿佛是体内的滚滚红色毒素。我期待着每月准时到来的排毒时刻。这代表着我每月都会更新自己、让自己更加清醒地面对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这一点,也是最高使者教给我的。
与此同时,随着鲜血而来的疼痛我也几乎感觉不到。我真得没有一点痛感神经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基于我的生理特点,每次来月事时,我都能体会到比同龄女人超出百倍的痛苦。福利院的妈妈曾带我去过三条街之外的那所医院。戴着眼镜的老教授告诉我这叫痛经。时至今日回忆起那一幕来,我仍觉记忆深刻。
我侧过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妈妈,后者充满笑意地看着我。我记得她告诉我这不算什么病,让我不要担心。随后我们就告别了老教授、告别了那所破旧不堪的医院。后来我听妈妈说那所医院没多久就关门了。而那位老教授,也像春日里的雪花,从此没了踪影。
痛经,顾名思义是痛苦的月经。它是痛苦的,也是煎熬的。
十八岁之前每次来月事时,我都会不受控制地抓紧自己的大腿。我手上的指甲总是会深深地嵌进腿部肌肉里面。等到痛感过去,把手抬起来,我会看到那些个小小的、可爱的月牙形状的指甲印。那可是以皮肤为背板的图案呐。我从未看过比那些月牙更美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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