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大渊亡了。

而她，大渊最尊贵的长公主却被新君锁住手足，囚禁在他的寝殿里。

每天夜里，新君都会过来与她缠绵，温柔缱绻，恨不能将他融尽骨血里。

可天一亮，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残暴的折磨她，羞辱她。

那天新君登基，秦昭昭被宫人侍奉着穿好婚服，一步一步的登上玉阶。

玉阶下，是她曾经的臣子及其家眷，如今的前朝余孽，他们被锁住手脚，跪在地上，每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刽子手。

玉阶上，新君拥着她，指着他们残忍的问她：“今日大喜，公主想要谁的人头作为贺礼呢？”

秦昭昭看着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孔，想张口，却发现如鲠在喉。

她害怕，也绝望。

见她没说话，新君亲昵道：“公主金尊玉贵，是朕的错，朕不该让公主做选择。”

尚未反应过来，他便一声令下：“所有人，一个不留。”

“不！”

秦昭昭终于喊出口，溃不成声：“他们什么都没做错！欺你辱你的人是我，与他们无关！放了他们，求求你……”

她跪在地上，脑袋一下又一下的砸向地面。

可下一刻，新君却像是疯了一般，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

“秦昭昭，你居然为了这些人向朕低头？”

“谁允许你，如此糟践自己！”

额头上的血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近在咫尺，秦昭昭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记不起他是谁，只觉得心被一片一片的撕开，鲜血淋漓的扔在地上被他践踏。

她扯起嘴角，笑的痛苦又绝望。

“陛下，大渊亡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所以放过他们可好？”

“如果一定要用鲜血才能平复你心中的恨意，那我，大渊长公主，罪该万死。”

他似乎很愤怒，眼尾隐隐泛红，“秦昭昭，你再说一遍！”

可下一刻，一声闷哼传来，新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视线缓缓下移——

鲜红的血顺着匕首流出，秦昭昭的脸色也愈发惨白。

她看见新君惶恐无措的眼神儿，还有他在自己耳边疯狂的大喊。

余光中，似乎看见他滴落的眼泪，是在为她落泪吗？

可他是谁，为何……她会这么难过？

……

“不要！”

一声尖叫，秦昭昭从梦中惊醒。

看着眼前熟悉的宫殿，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缓缓转为平静。同样的梦，她从半个月前意外落水之后就开始反复的做。

她梦见大渊亡了，至亲之人一个个死在新君的手上，她梦到自己成为新君的宠物，在新君登基的那一天，绝望自尽。

那种心痛到绝望的感觉，不像是做梦，就好像是真实的发生过一样。

她抬起手一模，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

“来人。”

秦昭昭唤来宫人服侍她洗漱。

江凌担忧的看着神色憔悴的秦昭昭，低声道：“公主，即便墨世子拒婚，如今陛下已经狠狠地治了他们的罪，您可千万别想不开，伤了自己的身子。”

此话一出，秦昭昭瞬间半边身子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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