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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直到他来到大门口之前,一切都和他希望的一样正常。
本应该打开的大门紧闭着,本该懒洋洋得半倚着门框躲懒的小六子却不见踪影。
田同了解府里的每一个下人——小六虽然懒且油滑势利,但胆子小,绝不敢日上三竿还在睡懒觉,毕竟他是府里为数不多领教过大总管耳光的倒霉鬼之一。
病了?也不可能,昨天见他是还龙精虎猛得和桃红眉来眼去——田同带着疑惑小心翼翼地走进门房,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小六正坐在墙角的懒凳上,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踩着凳子,一边早就熄灭的火炉上还放着吃剩一半的两碟小菜和一壶老酒,只是酒盅已经摔得粉碎。
他的头,就滚落在摔碎的酒盅旁边,竟还带着惬意的迷醉。
田同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刀,切口平滑得不可思议,他自信可以在对方毫无察觉之下一刀封喉,但是一刀斩断颈骨,就不仅仅需要一把好刀那么简单——他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几乎是从门房径直飞向后院,下人们惊异地看着平素温文尔雅的大总管从身边疾掠而过。
田同不敢稍有怠慢,他害怕,害怕再看到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他整个人是直接破门而入的,二十年来,田乾从没有见过他慌张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主仆二人都愣在原地。
“出什么事了?”半晌,田乾才开口问道。
“有刺客。”田同来不及细说,只是含糊地回了一句,就护着田乾进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密室。
之后是井井有条地吩咐调度,片刻之间,田府哗然。
前府后院的家丁仆役用上了所有可以称之为武器的东西——包括扁担和水瓢,发了疯一样得搜寻着每一个有可能躲藏的空间,盘问着每一个有可能行凶的人,甚至连茅房都被检查了至少三遍,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田同实在不明白,一个身手如此厉害的刺客,为什么要深夜入府杀掉一个门子?就在他如坠云雾的时候,有人慌慌张张得禀报,又有人死了。
而且死的是少爷钱牙。
刚才府里乱作一团,完全没人想到报案,等到有个精细之人想起来的时候,他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少爷的脚——钱牙以一种极不自然的状态挂在田府的门楣上,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要长了不少,一张脸白里泛着青,眼睛嘴巴都闭着,卸下了往日的骄横张狂,这会儿看上去倒是顺眼了许多。
消息传到田乾的耳朵里,老太监连声都没出一丝就当场昏厥。
去衙门报案的人也很快回来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府衙的长史,他带来一个让众人更加不安的消息——慕流云今天一早也被发现死于府衙后堂,而一筹莫展的长史大人则被推举来请德高望重的田老爷主持大局。
一夜之间三起命案,一个粗使下人,一个纨绔子弟,一个朝廷命官。
用不了半天,人心惶惶的将不仅仅是田府。
田同安排众人把两具尸体暂时安放到后院,在家人们忙着布置灵堂的时候,他则独自去检查钱牙和小六子的死状。
小六子的尸首没有多余的伤痕,除了伤口过于齐整平滑并无异状。
而钱牙则不同,其实早在家人把他搭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不对,任何人的尸体都该是僵硬的,可他的尸体却显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柔软——就像孩子们喜欢看的木偶戏里的木偶,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打晃。
田同伸手去捏钱牙的关节,捏得非常仔细,一处接一处从头到脚,果然不出所料,他全身的骨节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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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