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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稷一时间有些呆滞,因为他的理由实在足够荒唐,即便是丝毫不懂药理的人都知道大黄是泻药,而长孙惧此时一脸的笑意更足以证明他根本就是刻意而为。
“看你的面色,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在休息个三四天就能上路了——老夫先走了,你好好歇着吧~”长孙惧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忽然有转过头郑重地说道,“那把弓,你最好搁着,那不是你现在能驾驭的东西,擅用有害无益。”
然后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一样一步三晃地蹒跚而去了。
“那个老不羞有没有对你... ...?”慕流云进来的时候一脸的隐晦诡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堂堂一州刺史刚才根本不曾离开,而是一直偷偷摸摸的瑟缩在门外的墙角里。
“... ...你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沈稷低着头,正用一块麂皮细细地擦着鹣鲽,刀刃上幽蓝的寒气笼罩着他脸上的鹰隼,闻听此言他似乎陡然摇身一变成了那只目光如炬的猛禽——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整间屋子奇寒彻骨,与一窗之隔的晴空万里格格不入。
“你一点都不好奇之后陛下说了些什么?”慕流云悄然坐下扯开了话题——周人对于这种调侃习以为常,可他并不知道沈稷幼年时曾经历过的那些不堪。
“与我何干?我只是听命行事的下属,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杀气散去,他依旧细细地擦拭着刀锋,再次想起季炀明和他的刻薄寡恩让沈稷略微有些不快——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替居功至伟的乌瀚思不值。
这些天整个平京的人都在额手相庆,皆言天降圣君,尤其是南城一带的贫民和流民营迁入的那些破落户,简直恨不得为其肝脑涂地。
但是沈稽看到了他对身受重伤的乌瀚思不闻不问,更可以子民的热血佐酒畅饮,甚至可以拿亲近之人的生死当做游戏,其人之冷血和刻毒简直令人发指。
“你绝对想不到陛下的布局有多深远——从田乾之死到丘禾殒命,平京的红袖招惨案,扬州的淳于孚矫诏,再到柳慎之走马定山阴... ...桩桩件件的背后都是陛下在一手操控,可笑我还以为自己如有神助,却原来到今天都是别人手中的傀儡... ...”慕流云笑得十分悲切,笑得无比失落。
“这样说来,我师父的死,他也应该负上责任?”沈稷手一滑,鹣鲽便在掌心擦出了一道血痕,接着温润的血浆便如同他眼中的泪光一般决堤。
“这种话万勿再说,即便是对我——陛下将这些如实相告,第一是告诉你我,我们的生死荣辱都在他一念之间... ...第二么,恐怕也是告诫你我,他清楚你我的一举一动,你的张扬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慕流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和盘托出,“他对你的评价很高,说你如天外陨铁,隐英华于残秽,但七情内敛以致外刚而内柔,若要玉成神兵必经仇山万仞恨海扬波,荡尽烦恼心中再无牵挂方可... ...”
沈稽闻言惊心,他明白,天子此话之深意全在于婉儿,她是他现而今唯一的牵挂。
“陛下还说,佟林迷途知返,斩杀丘禾并孙大福等逆贼有功,要在弋阳给他建一座祠堂... ...”身为天子对于沈稷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如此礼贤下士,寻常人应该早就感动地痛哭流涕了——但是慕流云只看到了沈稷满面的严霜。
“他对我一介草民如此看重,是因为你在进尽忠言?”沈稷擦擦手中的血迹,可鹣鲽造成的伤口却一时难以凝结,还在兀自涌出鲜血。
“是,也不是——陛下问及你的时候,我只说你有大将之才但尚需磨砺... ...但陛下似乎对你的了解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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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