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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惬意。
公门之内呆个三五年的人都明白,受刑人的死活全在行刑者的手上,个中高手可以用二十斤的苍黄杖打得一块水豆腐劈啪作响却不变形;也可以用同一把刑杖毫无声息地把一块包着棉被的顽石砸成齑粉。
张慷显然是有意放了他一马。
“说说吧,司徒大人,您这是闹得哪一出?”张慷冷着脸,眉梢眼角挂着十分的不满,他不过稍长司徒靖几岁,可二者共处一室却是显得格格不入。
若说司徒靖仅凭一张脸就足以整个平京的女子魂牵梦萦的话,那张慷那副尊容本身就酷似一桩红杏出墙的不幸婚姻。
“张大人,请从即日起在平京四门加派人手严查来往人等,并张榜缉拿采花盗红袖招,言语间不仅要点明受害者惨遭凌辱,”司徒靖抱拳拱手深施一礼后,突然面带着一种诡秘的笑容继续道,“更要重点申明,受害者中还有个男人!”
“司徒大人这是何意?”张慷不解,整个平京的人都知道,这个红袖招只害性命不损清白,更不可能去招惹男人。
司徒靖细细地又解释了一遍他的发现,张慷这才恍然大悟。
“这样不会打草惊蛇么?这榜文一出恐怕他更加不会露面了吧?”
“当然不仅如此——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红袖招!”司徒靖微微一笑,此刻那俊朗笑颜之中却满是诡诈奸险。
朗月高悬,秋风送爽。
平京的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都随着渐渐沉寂的夜色而消散——而天地之间万物之中,往往一件事物的外表越鲜艳,其下隐藏的危险也就越骇人。
街上已经空无一人,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店铺也早早就上了门板,不知道几条街外隐隐有梆点声——
“铿铿~哐~”锣声清脆。
“夜入四更,天寒地冻~!”人声嘹亮。
蹇衷换了一身颇为风骚的衣着——那是一袭只有勾栏院里的相公才会穿着的水蓝色青衿,外形上虽然与寻常深衣并无不同,只是所用纱绢薄得惊人,隐隐可以透漏出他胸口的粉嫩围兜。
司徒靖一再坚持要他穿成这幅样子,脸上还要薄施粉黛。他当然不愿,百般抗拒无果之后维持了一条遮面的大红纱巾,此时活脱脱一个矫揉造作的艳俗男伶——如果不是夜阑人静,那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他两腮因气愤而抖动的胡须下隐藏的羞愤。
“娘的,让老子穿成这样... ...”蹇衷的步履还要学着那些梨园的倡优一步三摇——他本出身羽林军,体型颇为健硕,而配合这一身的行止装扮,说不出得怪异。
“嗯?噗~!!”
“看什么看!找打啊!滚!”
打更的也是命里该有此劫,好巧不巧得他就转进了蹇衷所在的这条街,两人正好走了个照面,初时他还不觉得有异,只当是某个夜归的优伶或者相公。
可当他走近了再一看,那口气却差一点就续不上来,险些憋死过去。
这个只会出现在一般人噩梦中的形象大概要折磨他很多个夜晚了。
“呦,这位小相公,粗粗壮壮得挺结实啊,这么晚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去啊?”声音里充满了轻佻和放浪,还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说话的人自然是坐在房檐上一身夜行衣的司徒靖。
“啊~!你是谁!救命啊!”蹇衷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惊醒了临街的几盏灯火。
“在下么?平京城里的人,都叫我红袖招。”
“啊~你!救命啊,红袖招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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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