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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十次百次地嘱咐他要对这个孩子多多照拂——以至于有时佟林也分不清那个慈爱的田乾和自己熟知的辣手权阉,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丘禾脑中拼命的想,想如何苟且偷生。
“过眼云烟”已经没有了,那东西制造费时费力,即便在黑市都是令人望而生畏得昂贵——他刚才用于逃命的那一个,还是当年田乾赏给他保命之物。
无计可施的绝望让他开始他怨恨天道不公,为何他自幼被净身?为何他受尽欺凌?为何他要屈膝于满朝的庸碌,而那些蠢货甚至连谄媚逢迎都差他一筹?他不服!
他不再害怕,绝望到极点就是万夫莫敌,恐惧到极限便是恨意滔天——他冷笑着站起身,恶狠狠地一双眼睛剜向佟林手中的刀和他项上的人头,两人用同一种眼神对视着。
良久,佟林叹息一声,接着刀如惊鸿人如雾,月下的一袭素衣成了丘禾眼中最后的风景。
“哈~哈哈哈~啊~~~~~!!”丘禾仰天长笑,两行血泪自眼窝涌出,衬得笑声更加诡异。
明明洪亮如钟鼓,却偏偏听起来凄切如泣诉。
佟林的刀丝毫没有因为这凄苦的笑声有所动摇——片刻之后,瘫软的丘禾再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佟林的刀剑刺破了他的耳膜;而他也再感觉不到疼痛,因为那把刀已经先一步斩断了他的颈椎。
直至四肢尽断,丘禾仍然活着,他将在黑暗和孤寂中静静等待着勾魂的无常。
这是所有刑罚中最残酷的一种,历来只用之于大奸大恶——其名,斩五衰。
瘫软如泥的丘禾渐渐没了声息,他已经精疲力尽,鲜血从四肢的断口处汩汩地流淌,生命也随之逝去,干燥的土壤已经被他的血污濡湿——四道血迹如同四片触目惊心的花瓣,让他整个人盛开成一朵来自阴曹三途川的彼岸花。
佟林终究还是不忍心,心慈手软是他一生苦难的开始,但人总是很难学会吸取教训。
他走近丘禾,对方的脸已经被怨恨和不甘扭曲得面目全非——御马监掌印太监,离他心目中的权力顶峰仅仅一步之遥,可惜就此梦碎云霄,仅仅是因为一个漏网之鱼的雕虫小技,他应该是不甘心的,满脸的怨毒之色中毫无悔疚之意。
即便如此,佟林依然决定给他一个痛快,干净利落的一刀封喉——丘禾的脑袋依然留在原地,只是已经和四肢一样断离开来。
“... ...你知罪么?”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回了答,但佟林依然这么问,似乎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丘禾临死前用已经齐腕而断的双手护摸向胸前,是本能的徒劳反抗还是打算临死之时显得更体面一些,再也不得而知。
佟林坐下了,就在丘禾的尸体旁,静静地坐着,十指紧扣于胸前,垂首默然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尸体——甚至沈稷的脚步声都没能惊动他的迷思,他此刻就像一尊雕像。
沈稷不明白,所谓的大仇得报为何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眼前这个人的失落和迷茫竟然比之前还要严重——沈稷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对方抬起头,沈稷吓了一跳,那双眼睛黯淡无神。
“... ...你... ...没事吧?”
“... ...没事。”
“... ...需要我帮忙么?”
“... ...麻烦你,我... ...有点累了。”
沈稷搀着佟林的胳膊将他扶起来,刚才丘禾的喊声随时会引来官差——佟林仍然是通缉的人犯,而现在他又添了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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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