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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额前的头发。
空气中有东西烧糊的味道,被雨水浇熄之后,升腾起刺鼻的烟。
街道上一片瓦砾,有人踩着碎玻璃跑过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郝志精神恍惚地盯着商店破碎的橱窗,那里还立着半块高大的玻璃,映出自己的影子,头发长而凌乱,高挺的鼻梁,灰尘布满刀刻一样棱角分明的脸,颧骨上还擦伤了一块,火辣辣地疼。
不远处的天桥正在坍塌,露出里面的钢筋,像是它裸露出来的骨骼一般,生硬地扭曲着。
青灰色的天空下浓烟滚滚,雾霾让整个世界一片灰败!
在郝志的左边,一辆明黄色的出租车像是被揉过的纸团一样歪在半面残墙的下边,对面停着辆玻璃尽碎的公交车,车窗上挂着两三具还没来得及跳出来的尸体,鲜血沿着车体外面肆意流着,掩盖住了原本的底色,整个车架已经烧空了,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烧焦的味道,闻起像是腥臭的油脂。
有人在背后哭喊大叫:“快跑,快快!来不及了!”
紧接着,街对面有一群人影疯跑过去,有人跌倒,连滚带爬地跟在队伍后面。
“你们去哪啊?”郝志刚想追上去,却看到从天而降的一道蓝色光束击中了人群,强光像电焊一样滋滋响着扫过去,被碰到的两个人瞬间剧烈燃烧起来,蒸发掉了。
半空中,掉下一只还没有烧光的手臂,角落里,扑出一条饥饿的狗,叼起来,窜到废墟的后面不见了……
“握草!”郝志吓得连忙逃回来,躲到街边的一个门廊下。
那些光是什么东西?怎么把人瞬间就杀掉了?是激光吗?
他小心奕奕地抬头去看,在激光的源头,半悬空有无数像巨大盘子状的飞碟正在巡逻搜索……是飞碟!
郝志在一些科教节目里看过,但都是些很模糊的影子,或者很遥远,可如今那东西就硬生生在眼前,犀利的边缘反射着空中冰冷的光。
一个甜美的女生在空中回荡着,朝地面上恐慌逃遁的人群喊着话:“地球人类,请原地站好不要混乱,地球已经被全面占领,你们已经无路可逃,地球的未来,需要您的付出和牺牲,请不要反抗,我们会尽量在毫无痛苦的情况下尽快完成剩余人类的清理工作……”
“我草,想干掉我们还不让我们躲?这帮外星孙子!”
郝志咒骂一声,惊恐地看着铺到天尽头密密麻麻像飞翔的蝗虫般的外星飞碟,激光正像清理垃圾一样扫描着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凡是有生命迹象的地方无一幸免。
逃?无处可逃,地球就这么大,人类像是养鸡场高墙内饲养的鸡鸭,根本没有飞出笼子的能力。
个别富豪私自建造了逃命用的飞船,还没有飞出近地轨道就被轰成了碎片,在半空中开出一朵朵灿烂的烟花,穿插在那些狂魔乱舞的飞碟之中……
忽然,一声近在咫尺的爆炸把郝志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抱着脑袋逃跑,踉跄着跌倒在路边商店的招牌下,那上面印着的肯德基爷爷还在微笑看着他,也同样看着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郝志四下寻找出路,忽然,看到对面楼层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或许是与爸妈走失了,她踮起脚尖左右寻找,似乎在等妈妈回来找到她,与这个混乱的世界不同,那个女孩没有逃,她瘦小、单薄,脸上脏兮兮的,腮边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的手里提着一只残破的毛毛熊,只剩一条腿了,露出了里面喧白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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