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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疼得嘴唇直哆嗦,疼得眼睛都阖上了,轻轻地哼唧着。
杭锦书踟蹰着,徘徊无定,唤了一声:“夫君。”
榻上的人脸孔白得瘆人,听了话,眼睛也睁不开,只是幽幽地,微弱地回应了一声:“夫人。”
杭锦书语调温和:“你还好么?”
荀野直哼哼,无力回答。
杭锦书自忖也不是大夫,无法给他治疗,一回头,她看到军医翻箱倒柜了很久,终于在药箱最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剪刀和纱布。
她心有疑惑,慢慢地退后了几步,将床头的位置腾给老军医。
老军医不愧是行医多年的外科圣手,当下便熟练地操作起止血的步骤来,一团团沾染了鲜血的纱布和絮团被扔到地上。
杭锦书站在人圈之外,往里张望,但只能看到一条条如枝干横生的粗壮手臂,它们遮掩了灯光和视线,荀野的状况她什么都看不清。
治了很久,老军医终于直起了佝偻的脊背,一擦额头上滚烫的汗珠,长松口气:“血止住了,将军大伤,要静养,我们先出去吧。”
杭锦书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那治好了伤的老军医,连同四个抬担架的校尉,来向自己告退,老军医向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宜,便在她的困惑之中,带着人陆陆续续退离了帐篷。
出了帐子,几个校尉一对眼,彼此眼瞳中都是心照不宣的神秘微笑。
杭锦书脚步轻捷,向行军床靠近,望向榻上伤得厉害,到此时仍没有睁开眼的男人,嗓音仍是很轻,对荀野而言,就像一个轻柔的梦境。
“夫君,你伤了哪儿?”
那人还是不睁眼,一只胳膊艰难地抬了起来,朝着受伤的肩膀虚虚指了一下。
“就这儿?”
杭锦书问他。
荀野一下子心态崩塌了,就这儿?这居然还不够?
他霍地一下睁开眼来,瞧见夫人远远地站在灯影里,分明一点过来关心的意思都没有,他扯紧了嘴唇,苍白的脸上露出脆弱的神情:“夫人,我疼……”
又疼了?
有完没完。杭锦书想,她的手快要磨破了皮,这回,总要换个地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