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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巴蜀三贼(上)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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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永乐三年(1405年)。

长江,源于唐古拉山的当曲河,沱沱河和楚玛尔河,横亘一万二千余里,跨越青藏滇川湘鄂赣淮吴九地,浩浩荡荡奔流到海。

农历七月中旬,江上舟楫往来,百舸争流,已到了航运旺季。

巫峡,地处巴东,是长江由川人楚必经之地。此处河道狭窄水流湍急,两岸多山,《水经注》云:“其间首尾百六十里谓之巫峡,盖因山为名也……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停午夜分,不见曦月”,自古人杰地灵。

这一天已过黄昏,江面天气晴朗,放眼望去,几艘船只或东或西,游弋江中。

江心一艘货船顺流而下,长约六七丈,宽不到三丈,通体白杉木制成。距船头一端丈余处有一客舱,客舱之后竖一桅杆,张着满帆。桅杆后的甲板上满载着货物,约有人高,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

船上有三十来号人,一律黑衣劲装腰挎钢刀,戒备森严。船头伫立一壮年男子,身材魁梧,腰束一柄长剑,左手凭栏,右手握扇,正极目眺望四周的风景:

是时,日落西山暑气全消,晴空万里残月如钩,江风拂面水波激荡,晚霞吐艳满江映红。两岸绝壁千仞树木葱茏,崖壁上瀑布飞湍,如银河倒挂,一路猿声不断,时或白鹭成双,鱼跃鸟鸣,真是美不胜收。

那壮年男子心旷神怡,不禁放声吟道:“

巫山夕照秋,霞漫月如钩。

落日千峰树,平川两岸鸥。

鸟鸣巴峡峻,鱼跃蜀江稠。

犹把梨花酒,逍遥一叶舟。”

“呵呵,陈堂主好兴致,这么多年我还第一次见堂主作诗,真是难得啊。”随着话音,客舱里走出一个青年男子,双手鼓掌,“啪啪”响起一片喝彩之声。他来到船头,接着说道:“我只知道陈堂主一手梅花剑使得好,没想到诗也做得别样的妙。”

那壮年男子纸扇轻摇,举止自若,说道:“不揣浅陋,让刘副堂主见笑了。”言辞虽是谦逊,神色却甚是得意。

青年男子道:“陈堂主太过谦,梅花门中都是象我这般舞刀弄枪的粗人,能吟诗作文的,实在没有几个。”

这壮年男子是梅花门白虎堂堂主陈逸之,青年男子是梅花门白虎堂副堂主刘沛。刘沛言辞之中不无阿谀,但梅花门中能吟诗作文的确是屈指可数,故而陈逸之面露得意之色。

陈逸之道:“我还是头次入川,早就听说长江三峡景色如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即兴作了这一首。”刘沛道:“巴蜀之地不但风景好,而且物产富庶,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就拿这蜀地的丝绸来说,一点也不比江浙的差。”陈逸之道:“可不是吗,成都又叫锦官城,丝绸锦缎就象巫山的景色,绚丽如画。肖东家出这么高的价,让咱们大老远赶来,押运这堆丝绸,是早就看好了蜀地的绸缎。”刘沛听到这里,压低声音道:“货舱里的那顶凤冠,才真是天价钱呢,听说肖东家花了三百两黄金才买下来,比甲板上的绸缎贵得多。”

梅花门活动在江浙闽赣及湘楚一带,下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香堂,专为豪商巨富看家护院押镖运货。这次是梅花门为浙江巨富肖伯庸押镖,所押的镖除了甲板上被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丝绸之外,甲板下的货仓中还有一件稀世之宝——紫金凤冠。镖从成都运往宁波,中间一节得走水路。

陈逸之道:“让兄弟们警醒些,只要圆满送到万福山庄,每人赏银五十两。”

刘沛道:“堂主放心,船一出巫山,到了宜昌就是咱们的地盘,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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