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膝盖很贵，你真的要我给跪

尹二拄着拐，跳着脚，拿着一块鹿皮，一边擦拭着车子，一边撅着烟卷，在氤氲的烟气中，干涩的嗓音，开始讲起了从前，“我自己一直有句话，我的膝盖很贵，我的腿，只跪过天地，跪父母，再就是上坟的时候跪过，还有去灵堂拜过死人！活人，这辈子，我就跪过四个半，苏家兄弟，老四，再加上汪宝生，王柏鸣，当时，我就跟他们说了，‘虽说我这双波罗盖很贵，但跪下容易，只是你们受得起吗？你们就不怕命不够硬，打不住桩，短了各自的寿限吗？！’”

“而对头的苏家哥俩，老四，根本不屑的哼了声，连搭腔都没搭，依旧坐着摆台子、装样，一副傻逼大哥的派儿！”

“唯一说话的汪宝生，他指着地下玻璃碴子，乱瓷片，说，‘你一个底层的盲流子，让你跪你就跪，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我他么的只见过人吃猪，从没见过猪吃人，你个埋汰的猪脑袋似的玩意儿，也轮的上跟大爷我较劲，谈个一二三，你的砣够称，还是体格够硬，雕格外粗啊，嗯？！真是笑死人了！！’”

“我呵呵冷笑道，‘谢谢几位哥给脸，我这个猪头顶，那就给哥磕了，诸位可千万别后悔！在大森林里，野猪碰上老虎也照样不惧！大黑瞎子，也排在猪后头闻味！野兽排名，可是一猪，二熊，三虎，豹，狼崽子最末了，呵呵呵呵……’”

“汪宝生狂笑着，‘哈哈，就你还装野猪，再下去十年，你也还是被踩的货，因为你不行，你弟弟都这样了，你除了磕头，办法没一点，真窝囊死人了，都是做哥的，你能不能行一点，站直了，跟我对对，就算输了，我也服气，你往下看看你自己，趴在湿地上，就像滩鼻涕，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我他妈的都想吐了，你的明白？！！’”

“我继续说道，‘呵呵，犯了错，该认罚，我活该，我弯个腰，低低头，认认错没毛病，人活着，谁他妈没弯过腰，输赢，只要不死，还都两说着！’”

“唯一侧过身，躲过我磕头的王柏鸣一脸的嫌弃，‘赶紧起来领人走吧，别趴着了，都是哥的人了，自己给自己留点脸吧！’”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小浩，就这样走出了酒店……小浩哭着嚎着不要我管……说他没有我这么傻逼的大哥……让我滚，不要出现在他跟前……我抱着他，‘小傻瓜蛋，人活着，一切都会有，磕俩头，算个狗雕啊，就当给死人磕了，你没听过死者为大吗？他们几个，在我这里打了欠条，还是死签，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是干啥吃饭的！’……我以为，小浩像我一样，有足够的耐心，有一辈子的时间准备，去完成复仇的计划……然而我错了，小浩不是我，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委屈求全，他就像霸王枪，只有钢，没有柔，既然人生，不能选择如何活着，却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也怨我大意了，我以为我把所有的刀子，剪子，尖锐的铁家伙都藏了，他就不会想不开了……那一个月，他乖的像孩子，也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最好的生活，就是，当你需要的时候，兄弟正好就在身边，最惨的人生，就是你有事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就像昨夜的雨天，小浩就缺断一根筷子，用那个茬口，给自己的脖子，抹了……呜呜呜……他活着，我没看住，他死了，我回来了……这人，残废怎么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着，为什么……终于，我现在明白了……真的好疼，好疼，肉体，骨头都疼，也许死，真的是个解脱……”

尹二呜咽着，喝了口水，捣了一嘴的各种药丸，就像吃饭似的嚼着咽下，脸色凄惨的解释道，“……我的腿，下手的人，很专业，只是干脆的打断了，并没有碎骨，或者说粉碎性的毁掉，只要有时间，腿骨就会长住了……而小浩的腿，被车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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